如果能够在过去的历史中生活5年,你会做什么?知道未来的发展,就能在历史推进的潮流中驾驭风浪吗?请你务必配合一下我们的实验。
然而即使是知道未来,小人物的出身,也不能改变什么。所能做到的只是最大限制的将利益扩大,脱离底层而已。对历史发展太过重要的人物只能观察,那就太没有意思了,这世界上可不缺纪录片。小人物就小人物吧,看看我能改变多少他的命运。
辛亥革命里被乱枪打死的小军官——这个怎么样?
各为其主,他当时参战反对辛亥革命也大多是不得已吧,那就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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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总是站在胜利者的一方,”眼前的男人一袭藏青色的,胸口有着两个口袋的正装,不难看出,其中装着的钢笔价值不菲,一撮小胡子和明亮的双眸显得他分外精神“看来您和您的同僚们在这小半年里也终于领悟到了革命的重要性,我们中华民族的大多数人果然还是渴望着改变的。”
“大总统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这样的下级军官,不值得用‘您’来称呼。鄙人不过是一棵墙头草,看您的革命势头来势汹汹,也就相信您能胜利而已。而且,我喜欢这座城市,不希望在她的身上做出不义之事。然而……”我吞下了后半句“请您务必小心袁世凯”一句提醒或许不会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但是任何细微的改变引起的蝴蝶效应都可能让历史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更不用说是这种预言未来的话了。简明地建立了信任关系之后,我一字一句地教会这个并没有多少文化的下级军官说话方式。
孙中山,被中国的历史所铭记之人,辛亥革命的发起者,永垂不朽的革命家,为了改造中国耗尽毕生的精力,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也为政治和后继者建立了坚固而珍贵的遗产。有关他的赞美之词,恐怕不是语言能够描述完全的,然而,这样的历史人物也意外的平易近人。若不是大总统的称谓和临时办公室的“大总统”名牌,他看上去和一个气宇轩昂的有志青年无异。而我所观察的人并不是他,只是个无名的小军官,只是在他那微小的军阀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为利益和生存在乱世奔波的蝼蚁。
1911年4月,孙中山在广州发起广州起义,然而失败了,而那时,这名下级军官是反抗他的一员,他当然不清楚当时孙中山必将迎来的败局。就算知道未来的发展,在这个最动荡的时代,小人物的起点,让我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空间,明哲保身或许才是最佳选择。10月的武汉,当他再次发起革命的时候,深知结局成功的我,决定劝说他放弃反对孙中山的立场,而结局则是他对我的深信不疑。然而我知道,这次胜利的成果,将在不久后被袁世凯所掠夺,而这,也不过是在他成为大总统后一个月左右的事情了。
“在这个时代,既然结局已经知道,自己的性命和利益自然放在第一位,而这才是最主要的,我想你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名誉吧?‘三姓家奴’这样的称呼怕是很快就会降临在你的头上了。”“当然不,仙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早在最初帮他脱离清政府的反革命势力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过他的决心和判断力,他符合小人物的特点,对于利益和道德的把握处在危险的边缘,但由于他的胆小怕事,越线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但是,相比起在这样的乱世里依靠军事力量撼动这历史的潮流以求荣华富贵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倒不如在这动荡的商界紧握变革——这就像是知道未来的时候,用预知能力买下中奖的彩票和抢劫躲避警察追捕一样的区别。而且孙中山在总统之位的时间不过月余,作为一个下等的军官,还是再次回归到军阀生活更合算——因为这次的起义,从很多方面来说,是对他这种既不在社会底层挣扎,也不能在上流社会逍遥的小人物来说——尤其是军阀出身的小人物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多亏了辛亥革命的优良成果,农村的土地买卖变得更加自由,在土地占有形式上,官田、公产私有化的现象,在辛亥革命以后日益普遍。在土地买卖过程中,辛亥革命后还突破了一些宗法关系的束缚,打破了中国长期以来农村卖地族人优先购买的传统。根据南京临时政府的法令,国民是平等的,国民手中的任何私产,包括土地在内,都受到法律的保护。至于土地卖于何人,当然也归田主自由选择。尽管农村的宗族势力根深蒂固,但受到法律保护的土地买卖,还是突破了一些家族势力的限制,开始自由交易。
而因此,在辛亥革命后出现的一批新的,拥有政治背景的地主中,也自然包括了这名下级军官。也许倚仗军阀势力获得的土地并不是那么上的了台面,但是大势所趋,在这样的时代里,多余的同情心只会导致自我毁灭。袁世凯在河南有地400顷,张敬尧在霍邱、倪嗣冲在阜阳各有地七、八万亩以上,李厚基在苏北徐海一带有地200多顷。这时有名的大地主中,找不出几个不是军阀的。
而作为黑吃黑的手段,高利贷者就是我选择最先下手的目标。他们手中积累了相当的资金,又怕投资新式企业冒风险,宁肯投资土地坐收地租,然后再把地租收入转化为高利贷资本和商业资本,成为地主、商人、高利贷者三位一体。作为军阀出身的他,自然也不会不齿他们的生存方式,而正因此,有些循循善诱的话语可以让他同意与我合作。
当然,这个时候的地主阶级也有些我不敢惹的人物——那些外国的教会和侵略者们,这个时候也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侵占土地和财富的机会,啃食着中国的财富。就算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论,不让资本主义侵蚀我国底层劳动人民,这也应当让这个小军官来当这个地主,退一万步,既然我从未来冒昧闯入了他的生活——虽然是形势所迫——那么给他一些恩惠也是不错的,毕竟这种性格和文化水平的人能做到的事情有限,这不影响我让他暂时过的更好。
处于这个时代,从军阀转换为地主并不困难,即使是并没有多大本事,有着军阀出身的他也可以说非常的吃香,我的目的就是让他能在不久后被成为政府所选中的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对中国的商品倾销,一直是中国民族工业发展的严重障碍和压力。这种障碍和压力,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期间,由于欧美帝国主义国家忙于战争,暂时地有所缓和。而在辛亥革命后除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掌握了南京临时政府的领导权外,还有不少商界人士参加各地的军政机构,担任了要职,这种军阀到商界再到政界的变动,让我觉得非常有趣——那么为什么不亲手制作一个呢?
然而对历史的改变终究抵不过历史的潮流,我感觉我对他的影响力在逐渐减弱,而刚刚走进政界的他凭借在军阀生活中学不到的人生经验恐怕并不能维持他的社会政治地位,恐怕最终还是要走向悲剧吧。在底层太久的小人物的挣扎,恐怕要成为他最大的绊脚石,希望这种落差形成的自负不要把他带入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