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五年,江苏无锡,北洋政府颁布了一系列发展实业的政策,鼓励民间商人开办面料厂、挖矿场、织纱厂,一时间无锡工商业迅速发展,民族资本不断被扩大。尽管工商企业的扩增缓解了当地人民的一定的生活压力,但由于军阀混战、政府腐败、列强资本侵占……大多数人们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周连,曾经在无锡当地的一家纺纱场当纺纱工人,但由于日本人在当地开办了三家纺纱厂,挤压本地的纺纱企业,最终华办纺纱厂破产倒闭,周连失业了。他很忧愁,家里妻子身患肺 炎,急需救治,还有两个七岁的孩子等着吃饭。唉,一想到这些问题,他就有些绝望,他似乎只能去码头当搬运工,虽然工钱不高,但也可以养活家人,但是自己能被选上吗?他体型瘦小,个子不高。他只能在街上匆匆地寻找有没有工作招人。
“招纺纱工,招纺纱工喽!……”在街边的空地上有人吆喝着,“我会,我会!”周连连忙挤进人群,“好,签下你的名字”。他被招用了,旁边有人议论道:“这个新开的纺纱厂能斗得过日本场吗?不会马上倒闭吧?”,“据说是个留洋回来的先生开办的纺纱厂。”周连听了倒是有些忐忑:不会又要失业了吧?但他立即又想通了,能有份工作先糊口就不错了。
坐在纺纱机前,脚踩动轮轴、手拉动纱布…….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一天工作16个小时, 一个月7银元,勉强填饱一家人肚子。周连神经有些麻木了,这家纺纱厂工作时间比之前的更长,但是工钱却并没有高多少,他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手下的动作不觉慢了一拍,织线突然绞在一起!“你在干嘛?想扣工钱吗?”监工跑过来斥责道,他眼里像喷出怒火,周连浑身一颤,连忙道歉,哀求着:“张大哥,我保证下回再也不发生这种事了,求求你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监工怒道:“再消极怠工,你就走人!不想干就走!”“是、是,……”周连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强忍着困意。
新纺纱厂工艺更加精良,工人们没日没夜的加班赶制,销量大增,一时间能和日本人开的纺纱厂相抗衡。当地百姓纷纷上街游行,举着“抵制日货。支持国产”的横幅,并且堵在日本人工厂门前,政府的治安警察也管制不住,民众的爱国热情太高了。中午午餐,一小碗米饭、一勺青菜,周连听到工友在讨论:“纺纱厂越办越好,老板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加工钱?”“是啊!确实应该加工钱!现在连家人都养不活。”周连对参与这种集体抗议活动是观望态度,他害怕被当成刺头而失去工作。后来纺织厂的工人们联合要求老板涨工钱,但是老板却以工厂更新设备机械为由拒绝了,并且为安抚工人激进的情绪,承诺在三个月后涨工资,工人们才放弃抗议,又恢复平时繁忙的工作。
转眼便到了民国六年,工厂答应的涨工钱并没有实现,期间有几个工人罢工,但被工厂以闹事罪名开除了,后来工人们一起抗议,逼迫工厂将工钱涨了2银元,工人们便满足了。周连并没有意识到纺织厂的严酷剥削,反而认为工钱涨了2银元,他已经很满足了。6月北洋政府中府院之争愈演愈烈,华北那边爆发几次小规模战争,河南不少百姓逃亡江浙一带。
新纺纱厂为扩大生产,不断招收流亡中的有纺织技艺的工人。工厂里工人变多,老板竟然削减老工人工资,周连心中有些气愤,正好老工人们要为这件事举行罢工游行,这一次规模人数比以往都多,他们也拉动周连参与,周连想到削减后的工资连给妻子看病的钱都不够,他同意了。工人们集体罢工,举着横幅、旗帜,高喊:“黑心厂家,恢复工钱。”纺织厂迫不得已,让管理层派出代表和工人们协商,工厂希望提高一部分工钱,但工人们不满意,坚持要恢复最初的工钱水平。最终迫于工人们压力,工厂有恢复原有价钱。
民族资本家控制着社会大量财富,剥削工人,通过延长额外劳动时间,提高剩余价值的积累,而工人们虽有一定维权意识,但是力量分散,思想觉悟普遍不高,轻易被资本家涨一点微不足道的工钱而欺骗,并停止罢工。在1918年后,世界第一次大战结束,列强资本重返中国,挤压民族资本发展空间,导致国内大量企业倒闭破产,黄金外流,大量工人失业,物价飞涨,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民族工业发展的春天匆匆结束。周连是那个时代最普通的工人之一,他只想养家糊口,性格卑微、没有主见,他家庭贫寒,妻子患有肺炎,两个不满10岁孩子嗷嗷待哺,生活压得他喘不气来。在新纺纱场被列强资本打压得倒闭后,周连又一次失业了,他再次找寻工作,但是社会时局动乱,众多企业倒闭,工作并没有那么好找,即使他在找到工作,也是被资本家剥削,一家人的生存成了他最担心的问题。他感觉生活看不到希望,这个社会在吸取他的血,他快被榨干了。
参考书目: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 《民国研究》2018年总第33辑。
刘民钢 蔡迎春: 《民国文献整理与研究发展报告》(2016),第18页。
郭静: 《中国官僚资本的历史分析》
布恩斯坦: 《货币与经济体系–民国西学要籍》汉译文献.经济学-(第三辑)
郑成林: 《民国时期经济调查资料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