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A013

小农户

清晨天还蒙蒙亮,房间中鼾声四起,空气弥漫着人体汗味的恶臭,几个小农户拥挤着睡在同一间看起来很破旧的房屋。

“快起来,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东西,该干活了!”又是可恶的地主,一大早捂着鼻子,扯着嗓子的大吼大叫。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昏暗的油灯,打了几个哈欠,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像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穿好衣服,离开房子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你们几个跟我先去把鸡蛋收了,今天我的孩子生病了想吃点煎鸡蛋,剩下的去清点一下羊的数量,动作快点。”地主大声呵责道。小曹因走的慢了两步,还被地主还踹了两下屁股,摔倒在草地上,显得十分狼狈。此时我内心不禁庆幸自己早出房子几步,如果像平时一样,今早挨踢的肯定是我。我跟着地主,在后面怯怯的走着。

到了鸡舍,我们几个和平日一般收鸡蛋,清理杂物,倒饲料,加水。不过这天,地主夫人匆忙赶到,告诉地主,他的孩子病情有点加重,让他赶紧去找医生,说罢就拉着地主往家里走,临走前轻蔑的看了我们一眼,嚷嚷道,你们过会赶紧把鸡蛋送上来,我家孩子身体要紧。不知为何,她轻蔑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只是他们家的一只家畜。内心的不快涌上心头,在他们走后,我连砸了好几个鸡蛋,以泄心头之恨。“你疯了,你这么做要是被地主发现,肯定要被打的。”听到同伴的劝阻后,突然才缓过神来,内心只能祈祷地主不要发现。我把打碎的鸡蛋壳悄悄的拾起来,埋在了周围的一片土地上。不过我的所作所为,同伴们都看在眼里。此刻我心虚的恳求他们希望他们不要把我今日之事告诉给地主。同伴们说:“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队友,都能理解你的行为,我们肯定不会说的。”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我胆怯的心这时才平复了下来。之后我们把鸡蛋放到原来的指定的位置,并由小曹选了几个稍大点的鸡蛋送到了地主家里。

吃完早饭,剪羊毛的工作就要开始了。剪羊毛是个体力活,为了防止羊挣脱或者害怕剪毛的时候伤到羊,几个人一起工作好久才能剪下一头羊的羊毛。工作一天,我们近十个人,也才剪了几十头。我们的工作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才结束,每个人到这个时候都很累,不过由于工作的结束,这个时候的我们也是最快活,最轻松的。这时我们会躺在草地上吹水,诉说自己的小小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能够自己买块地,恢复到以前我自耕农的身份,小曹,则是想攒够一笔钱远走新大陆。不过当他说自己的理想时,他的眼神有意的远离我,让我的内心不禁有点奇怪,不过我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终于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地主的饭厅准备领取食物。到我的时候,地主突然变得凶神恶煞,然后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出了饭堂。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到我的脸上。“你今早干了些什么。”地主厉声道。“没有。”我小声说。“还敢狡辩,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罢,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我有意的闪躲,让地主更加气急败坏。正当地主准备拿起身边的棍子时,内心的惶恐,让我一溜烟的跑出了农场。

跑出农场后,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身无分文的我别无他法,只好去到城里讨点吃的。农场距城大概十英里,我走了近一个时辰。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在想谁是告密者这个问题。结合各种可能,和我今天观察到的情景,小曹应该是最有可能的人。他为什么要告发我的呢,我们之间的友谊就这么不堪,仅仅是为了那几先令就可以将我出卖。

这个赏罚的规矩是很早之前地主颁布的,谁如果不好好劳动,被别人揭发,揭发者有赏。有好几个人都被别人揭发而受罚,但是谁是揭发者的这个问题一直找不到答案。可能今天答案就要出来了,但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刚进城,一队卫兵就将我拦住,询问我的工作和工作地点,他们面相凶恶,仿佛是吃人的狮子一般。我支吾的说了我的工作情况,可是他们不信,说要将我送回取证,不过如果能给点好处,他们愿意放我一马。我身上一无所有,更别说什么给他们好处了。当他们听到,我没有钱时,顿时两个卫兵上前就将我扣下,说我是一个流浪者,要进行处罚。顿时我就蒙了,流浪者还需要受罚,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法律。原来在不久前,亨利八世,为了社会治安和社会和平。颁布了一系列法律来针对那些流浪,不工作的人,许多人都因此遭受了鞭打,烙印,割耳等不幸。我将会怎样呢,我对于我的未来一无所知。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遭受的是最轻的鞭打的处罚,这让我心中不禁有一丝欣慰。领完处罚,我的屁股开了花,不敢坐下,也不敢大步的向前走。不过肚子此刻还咕咕的叫个不停,突然我看到了一条狗,这条狗嘴里叼着一片看似发霉的面包,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过,不过街上的人却是三三两两,显得十分空旷。我该去哪呢,未来的路又在哪呢,我不禁苦笑。

参考资料  

书:《英国简史》,《英国社会史》

知网:《英国圈地运动中自耕农阶层的兴落》,《也谈英国圈地运动的性质》,《英国圈地运动与自耕农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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