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混乱的治安
2010年在菲律宾发生了两件比较引人关注的事。一是改朝换代,阿基诺三世打着“没有腐败,就没有贫穷”的旗号成功当选总统,但在这场全国选举中,围绕地方、国会与总统选举所发生的流血事件仍不可避免。二是香港游客在菲遭遇劫持,警方的无能造成八人死亡,事后阿基诺在发布会上的迷之微笑同样令人诟病。
这两件事都不约而同地展现了菲律宾社会治安混乱的现状。事实上,菲律宾社会治安常年混乱,诸如上述政治斗争和个人性绑架行为的社会暴力事件频频发生。就连阿基诺本人也曾在充斥暴力的政治斗争中身受5枪,首都马尼拉甚至被称为“绑架之都”。2009年发生的上百起绑架案中至少有116名菲律宾受害人,其中一半与叛乱、恐怖主义有关;2010年的半年时间内菲律宾发生了56起劫持案,而大多数受害人因为对政府领导层的不信任不去向政府需求帮助。追溯恐怖犯罪与暴力事件频发的根源,不免要谈到菲律宾复杂的政治格局。
1.畸形民主 3g政治
16世纪新航路开辟后菲律宾沦为西班牙殖民地。美国崛起后,西班牙在1898年美西战争中战败并将菲律宾卖给美国。直至1946年菲律宾才获得完全独立。但正如伊梅尔达·马科斯夫人所言“菲律宾是美国的小儿子”,美国数十年殖民统治对菲的影响更甚于西班牙的数百年。尽管菲律宾名义上脱离了美国殖民统治,但仍在政治、经济、军事等多方面长期受制并依附于美国。
独立后的菲律宾基本复制美国民主共和政体,只是在家族政治基础上建立起的民主制度显然无法实现真正的民主。各大家族以雄厚的资金力量垄断政权,又通过手中政权谋取经济利益,掌控国家政治和财富。参众两院充斥着来自政治家族的议员、历任总统多为大家族出身。且许多政治家族都拥有私人武装军队,几乎每届政权更替都伴随着流血事件。菲律宾选举甚至被戏称为3g政治,即gun(枪)、gold(金钱)、goons(暴徒)。如2009年11月23日在棉兰老岛马京达瑙省,安帕图安和曼古达达图两大望族为争夺家族政权引发的政治谋杀事件导致了50多人被害;2010年全国选举期间,为吓阻选民投票而发生的爆炸事件接连发生、几位副市长候选人各自的武装支持者在投票站附近发生枪战等。
2.贪腐问题根深蒂固
几乎每任总统竞选时都会高举反腐反贪的大旗,然而讽刺的是他们卸任时也总难免贪腐丑闻缠身。政治家族和利益集团以权谋私,使国家财富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税收征管部门腐败成风,企业逃税成为常态,威胁着政府财政收入,财政赤字难以填补,外债偿还能力低下;而下层人民却贫穷所困,社会贫富悬殊、矛盾不断累积是绑架案多发的原因之一。近几年度的全球清廉指数排行榜中,菲律宾常年跻身最严重腐败国家之列。据世界银行2013年估计,菲律宾20%的国家预算因贪污而损失,由贪污造成的财政损失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3.8%。
菲律宾国内政治冲突与恐怖袭击犯罪无法根绝,根源基本上还是在于菲律宾的三种政治形态,即以精英控制为主导、民主为壳的政治庇护制度, 南部以区域和血缘为纽带的穆斯林地区政治形态,以及以水平连接方式为主的下层民众民主运动的互动, 与过去相比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精英选举制虽然在一定时期内稳定了政局, 促进了经济好转, 但却是以长期牺牲下层利益为代价的”。菲律宾国内精英政治已陷入“起义 (下层民主运动)——上台 (无论是平民领袖还是传统精英)——腐败——下台”的怪圈。【黄耀东、赵树劭《菲律宾:2010~2011年回顾与展望》】
(二)复苏的经济
腐败政治下的社会动荡不足为奇,但经济形势喜人值得一提。2010年,菲律宾经济形势总体向好,外资投资大量注入,国内生产总值增长7.3%,创下35年来的最高纪录;出口强劲复苏和海外劳工汇款持续增长也使国际收支盈余创新高。并且自2010年之后的几年间经济总体较快增长,人口红利持续扩大。菲律宾的经济发展被普遍看好,世界银行行长金镛甚至表示,菲律宾可能会成为“亚洲下一个经济奇迹”。不过与此同时,菲律宾政府财政赤字仍在扩大,债务负担仍然沉重,人民贫富依旧悬殊,加上并不乐观的社会政治环境,菲律宾经济发展仍然面临严峻考验。
其实菲律宾在独立后经济曾得到较快发展并在上个世纪跻身“亚洲四小虎”之列,但由于屡次错过经济转型的时机,21世纪的菲律宾已经从上世纪亚洲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变成为经济发展滞后国。除却外部金融危机的影响,经济的倒退与其错综复杂的政治格局、统治者施政方针的偏颇等也脱不了关系。我认为,菲律宾的政治环境将长期成为其经济发展的很大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