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时在2010年,经历了一次重大的政治危机。2010年4月22日,比利时副首相兼财政大臣迪迪埃·雷恩代尔在布鲁塞尔宣布,比利时首相莱特姆已经向国王阿尔贝二世提交了政府辞呈。紧接着,比利时迎来了长达541的天无政府,并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据分析,比利时这次政治危机的导火索是布鲁塞尔市的3个选区应划归荷语区还是法语区。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荷语与法语的政治矛盾冲突和政府的财政问题都是导致比利时无政府的深层次原因。
比利时的无政府现象与它多个党派轮流执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比利时主要有九个政党,分别是荷兰语开放自民党、荷兰语社会党、弗拉芒利益党、法语革新运动党、法语社会党、法语人道主义民主中心党、荷兰语绿党、法语生态党等。而比利时的多党派又与它的历史有关。比利时地处于欧洲西北部,周围与多个国家相邻接壤,不论是从地里还是文化上看,比利时都处于欧洲的十字路口,它见证并参与了多个国家文化的兴起与衰败,法国人、罗马人、德国人、荷兰人和奥地利人都在这里留下了文明的痕迹。
比利时是全球唯一一个按照语言划分人民居住地方的国家,瓦隆区讲法语,佛拉芒区讲荷兰语,而布鲁塞尔大区是法语和荷兰语双语区。而在选举的时候,也是按照语言划分的:讲荷兰语的人民给荷兰语政党投票,讲法语的人民给法语政党投票。但是有三个地区:布鲁塞尔、哈尔和维尔沃德比较复杂。他们有讲荷兰语的弗拉芒人,也有讲法语的瓦隆人。虽然在平时的生活中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每当到了政党选举的时候,矛盾便会产生。虽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时,讲法语的政客和将荷兰语的政客曾经找到了一个存有争议的妥协方案,这个方案规定,在这三个地区瓦隆人在投票时有两种选择,既可以投法语政党的票,也可以投荷语政党的票;而佛拉芒人则没有这种选择权。所以这个方案很明显是对法语政党有利的,因为法语政党可以从荷语人民中获得一些选票。可是,即使如此,比利时政党为此而进行的争执却一直没有停止过。荷语政党一直想要取消这三个地区中瓦隆人的选择权,想让他们只给荷语党投票。两方政党势均力敌。而正是因为双方政党的争执达到高潮,使得了比利时政府的垮台。(1)4月22日,比利时王宫发布公告说,国王和首相一致认为,在当前情况下,比利时发生政治危机不合时宜,不仅会严重损害比利时经济与社会发展,而且会影响比利时在即将到来的欧盟轮值主席国任期中发挥作用。
在比利时这五百多天无政府的过程中,令人最为惊讶的便是比利时虽无政府但并无乱象。或许在这之前会有人猜想比利时在无政府之后人民的生活会受到较大影响,然而事实上是比利时的普通人民丝毫没有受到生活上的影响。人们照旧按部就班的上班,节假日照旧放假休息,一切都过的与有政府的时候一样轻松。造成这样的情况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虽然说是“无政府”,但比利时并不是处于真正的无政府状态,在内阁辞职后,由原总理领头的看守内阁依然在发挥效用,虽说无法通过重大决策,但在国王的帮助下,依然通过了2011年国家预算。另一个原因是比利时地方政府自治权限比较多,减缓了中央政府弱化带来的影响。在比利时,除了外交和国防以外,与人民百姓的生活工作相关的权力掌握在相关地区的政府手中,而不是靠中央政府的管辖的。虽然比利时联邦政府一年来不存在,但是三个地区的议会和政府都仍旧正常运转,因此比利时依旧运转良好。
从历史上看,在1830年,欧洲各国为削弱荷兰,将一部分讲荷兰语的地区、讲法语的地区和讲德语的地区拼凑在一起形成了比利时。(2)一个高度自治的社会绝非无政府状态。自治也会产生城市政府以及相应的警察、社会保障等机构,但是其往往不倾向于制造一个强势的政府,政府对居民来说,更多是维持社会正常运转、解决基本公共服务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机构。比利时的“无政府”是没有联邦政府,因此而影响了国家主权的行使。但是,在欧洲一体化的时代背景下,欧盟、北约等国际组织的总部都安扎在了比利时,比利时的国家安全、国防都不是问题,外交事务几乎可以不用考虑。而比利时的联邦政府也不用去考虑发展经济等事务。这也自然由欧盟代劳。而到了真正重大的事务上,比利时还有议会存在,只要议会批准了,一些欧盟的政策照样能够实行。
所以,对于比利时普通百姓来说,中央政府的有无与他们习惯的自治生活关系并不大。而且,当比利时在组阁失败后,还有看守内阁,看守内阁也可以决定公务员工资发放、社会福利发放等重大事务,还足以维持比利时这个国家的运转 ,也不会影响到各个地区的地方政府对该地区的管辖与对事务的治理。而在整个过程当中,受到的损失最大的或许是政党的利益,而对于比利时的普通百姓来说,因此少了一笔政务支出算是减轻了自己的负担。
正是因为上述原因,使得比利时在无政府的情况下,仍能够正常运转五百多天,这是许多其他国家都不可能达到的事情。
(1) 摘自中国青年报 2010-04-25
(2) 摘自上海商报 作者:于德清 2011-0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