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代背景:美国1880-1900AD
在19世纪的最后数十年,伴随着农业充分利用土地的生产能力,美国经济经历了迅速的工业扩张,增长日益强劲,工业化进程不断加快,使得美国由一个以农业为主导的、商品出口依赖英国的国家转变为国际体系中一个独立性、领导性的力量,并成功跻身于世界经济的前列。并且更为重要的是,经济活动的主要重心从农场转移到了城市,从农作物的种植转向了制造业的工厂生产。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经济不平衡问题的加剧,地区间经济增长模式与速度的差异进一步扩大。
地区发展的极端不平衡构成了大众抵制财富由农业流向工业的斗争方式。由于商品农业仍是南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中流砥柱,社会财富在农业和工业之间的再分配引起了南部和西部农场主们的强烈不满。政府实施的关税政策、金本位制以及由其导致的通货紧缩还强化了这种流向。
19世纪,关税是一种美国经济发展政策而不是单纯的税收问题。国会因关税的地区性差和意识形态分歧而分裂:南方支持低关税,而北方要求实行保护主义的高关税以促进幼稚产业的发展。由于党派政治中,代表制造业利益的共和党在政治上占据优势,因而贸易保护主义盛行。在高关税的政策下,连续出现多年贸易顺差。
在东北部和中西部的制造带,社会矛盾也层出不穷。关于收入份额的最初斗争就爆发在工厂的劳资双方。在这一时期,成千上万的产业争端、停工、关闭以及罢工浪潮席卷了整个北部工业带,使得这一时期成为美国工业化历史上劳动者反抗浪潮最为风起云涌的一页。然而,劳工们强烈的政治要求却从未得到国家政治的任何回响。在南部地区,对于财富的政治主张涉及一系列不同的斗争形式,一方面体现在租佃小农与土地出租农场主之间,另一方面也体现在种植园主与商人之间。由于种植园雇佣的劳动力大部分是黑人,这就另外还涉及了种族问题和对国家的忠诚度问题。
在农业方面,由于生产工业机械的技术被运用到农业器具的制造,基本农用器械的改造如火如荼地进行,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但地区间也经历了发展速度不平衡的过程,中北部农业凭借优越的农业基础继续飞速发展,逐渐完全左右基本粮食和牲畜的产量。
表1:1880-1900年各地区粮食和牲畜的产量
产品 | 东北部 | 中北部 | 南部 | 西部 | ||||
1880年 | 1900年 | 1880年 | 1900年 | 1880年 | 1900年 | 1880年 | 1900年 | |
玉米 | 91.0 | 90.7 | 1285.3 | 1941.2 | 374.8 | 629.7 | 3.5 | 4.7 |
小麦 | 34.2 | 33.1 | 329.6 | 441.3 | 52.8 | 93.8 | 42.9 | 90.3 |
燕麦 | 84.0 | 87.3 | 270.2 | 764.3 | 43.6 | 62.3 | 10.1 | 29.6 |
牲畜 | 286.0 | 320.5 | 772.5 | 1557.0 | 392.7 | 810.8 | 125.7 | 367.2 |
(二) 人物背景:在美国南部经营一家小农场的农场主Henry
因为政府实行的关税保护政策,Henry的农场被迫从受到关税保护的国内制造商手上购买工业制成品,同时,成为竞争性世界市场的农产品的价格接受者。
提及这一政策,Henry非常抱怨政府,“就是因为它,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白白流入了那些工业家手里,凭什么?他们付出了多少劳动?成天坐在工厂里指挥工人做事就是最大的工作量了。而我呢?我每天得驾驶从他们手里高价买入的农耕机给我的作物们施肥除草,给我饲养的牛羊们剪毛喂草料,农产品和羊毛都只能再低价卖给他们,这对我怎么称得上公平呢?”
不过好在国会在征收高关税的同时,对农副产品也实行补贴关税制度,并逐年提高对羊毛等的补贴税率。直至1894年民主党总统克利夫兰取消了羊毛的关税。
Henry很苦恼,因为最近十几年总是听说周围的人们嚷着要去西部搞开发,听说那里土壤肥沃,适宜种植,人口又少,土地租金成本低,农副产品能卖非常好的价钱。南部工资水平低,导致劳动力都难以雇佣得到。大部分劳动力都趁此机会流向西部,以致南部农场的规模都大幅度缩减了。西部有着如此优越且飞速的发展,可是他舍不下南方的这片农场,所以就没有打算去。
(三) 政治与经济地位
作为19世纪末的南部农场主,政治经济地位早已不如前二百年那么辉煌。
Henry感到了惴惴不安,他发现自己身处工业化和金融资本主义的强大力量的隔绝之下,杰斐逊主义民主式的田园生活的好景已不复存在。制造业、交通业和金融业迅速地践踏他的生活。商品价格的下滑、从事农场经营日益提高的进入成本、日益提高的农场租金、农场抵押权、高关税都对他的经济生活造成了困扰。另外,Henry渐渐发现,在与金钱和市场打交道时,他们无法再交易中控制价格,保持平等地位。这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好在凭借政府对农业的支持,Henry的政治经济地位也不算太坏。
国会经常会拨款用来资助农业统计数据的收集,为促进农业和农村经济的调查研究,以及采购种子,由美国专利局免费发放给农民。Henry还得到了美国农业部的帮助,农业部会经常为Henry提供耕种技术支持和推广。
(四)未来命运
南部虽然面临着劳动力大量外流的情况,但好在南部农村的高出生率用人口后备填补了余缺,但农场规模、耕地面积的缩减已成为必然趋势。与此同时,北部农场随着连续几代将农业机械应用于农地而正在不断扩大。
如果Henry能够审时度势,及时引进先进的农业机械进行种植耕作,那么Henry的农场的生产效率就有了保障,能在当地的农产品市场占据一席之地。否则,以北方农业生产水平和生产效率,Henry的农场将丧失原本在本地市场居有的优势地位。
同时Henry也应该认识到中西部农业逐渐形成的垄断趋势,将农场种植作物及时地换为适应南部气候条件的优势农作物,如棉花等,及早抢占棉花等适宜南部生长环境的作物的市场。同时,美国已经成为这一时期世界上交通运输最发达的国家,新修建的铁路网及低廉的运费为扩大消费市场提供了非常有利的先机。Henry如果注意到这点,利用铁路系统形成单种农产品的庞大的供求网络是不成问题的。
参考资料:
《美国贸易政治》,张建新著,上海人民出版社
《美国工业化的政治经济学:1877~1900年》,[美]理查德·富兰克林·本塞尔著,长春出版社
《美国学派与美国19世纪内需主导型工业化道路研究》,贾根良等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西进运动与美国经济(公元 1800—1900 年)》,周培奇,天津商业大学学报,2011(5)
《剑桥美国经济史(第二卷:漫长的十九世纪)》,斯坦利·L恩格尔曼,罗伯特·E·高尔曼主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美国经济史》[美]乔纳森·休斯,路易斯·凯恩著,上海人民出版社
《保护主义:美国经济崛起的秘诀(1815-1914)》,迈克尔·赫德森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