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曼农
我,回到了16世纪,在一个21世纪的人眼里看来,这个世纪的象征就像是威尼斯水城一般,如同历史书上的画卷那样所描绘的金碧辉煌的城市,我很荣幸能有在这里度过幸福的时光。感谢彩虹桥的守门员海达姆尔,将我传送到了1580-1600AD年代的英格兰,我从天而降,就像牛顿的苹果那样掉落在了一家名为Johnson Manor的庄园,不巧,它也是一个苹果庄园。下面,就是庄园主人,也是故事的主角,Johnson Martin的时间。
Johnson今年40岁了,他出生于1560年,隶属于英国历史上著名的都铎王朝,而在Johnson的青壮年时期,恰恰是英国走向繁荣,王朝鼎盛、政绩卓著的这样一个时间段——伊丽莎白女王一世在位期间。
女王大人是一个有魄力且值得尊敬的女人,面对上任女王留下来的国内分裂、国外战争危机的局面,女王先以宗教改革安定国内后,外联邻国签署和约以解决外患,休生养息,发展国内经济。尽管在1560年代左右国内的经济十分萧条,女王政府面临的重大问题就是经济复兴,为此,政府推出了一些货币改革政策,使得英镑对弗莱芒先令的比价恢复到了1:26,从而提高英国货币在外国商人中的信誉。多次召开议会商讨并通过了一系列促进生产发展的法案,譬如规划呢绒生产,鼓励农业发展,限制圈占土地,禁止进口奢侈品,补助造船业,并规定每周全民食鱼日以推动渔业的发展。
除了政府的政策所做出的努力,伊丽莎白时代经济高速发展的主要原因还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自身规律在起作用。在这个时期内,国内人口数量增长,社会需求也在增长,刺激了经济的发展,促进了农业生产商品化的过程,推动了城市的复兴和贸易的发展,引起大规模的住房革命,使得英国人尤其是伦敦人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改变。人口的增长还使物价的上涨大大超过了工资的增长,驱使企业主积极去获取利润和积累资本。
但人口增长的前提就是农业生产的发展,庆幸的是,农业耕作技术发展较快,足以支撑起国家人口增长的需求。其中的功劳,离不开千千万万个像Johnson这样朴实却聪明上进的绅士。
暂且不谈为什么称他为绅士。作为时代的宠儿,Johnson出生于一个农村家庭,虽然不算富有,但家里尚有田地些许,作为Martin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Johnson也做起了世世代代的农耕工作,他和普通的农民不一样,他不甘于一辈子只做一个农民。于是在照顾农场生意的业余时间,不像其他乡村年轻人喝酒消遣的那样,十六岁时的他在附近城里的一家箱包店里打工学技术,因为聪明勤快肯吃苦,很得店主的赏识,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娶了店主的女儿Marylyn为妻。
在借助岳父的投资下,很快他将自己的田地改造为庄园,并引进新的耕作技术——使用泥灰土等肥料进行更为高效率的耕作,加快休耕地与农作地的轮换频率。将土地改在成庄园这种围起来精耕细作的种植模式,也大幅度的增加了农作物的产量。Johnson经常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来回考察,获取信息,由于当时的人们在政府的鼓励号召下,普遍的关注农业耕作技术,所以只要有心,就能学到不一样的东西。农业家Tomas著作的《务农五百要诀》是Johnson枕边早已翻烂的书,为此,他的妻子Marylyn经常吐槽他说他每天爱他的务农都比爱她要多。其实,只有Johnson自己心里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农业,只是想不让自己刚刚出生的心肝女儿以后嫁作一名农妇,他最大的心愿是让自己的后代也能过上贵族般受人尊敬的生活。
在我观察看来,Johnson的本质是一个农民,但以他目前的经济地位和社会身份来看,他应该算作是典型的约曼农:经过几个世纪的社会经济变化而在都铎时代凸显出来的雄心勃勃的社会阶层,持有相当的土地,土地年收入达到40先令以上的自由持有农。约曼农可以算作半个绅士,半个庄稼人,平日耕作奔走田间,周末驾车四处游玩。
和英国当时其他的约曼农一样,Johnson的生活水平在依靠自己辛勤的努力下足以达到殷实程度,并且常常兼作小商人、手工业者和小店主,收入水平足以让他们将下一代送入伦敦法律协会、牛津剑桥或者宗教界学习,从而脱离农村而成为专业技术人士。
我并不认为约曼农这个社会阶层是一个稳定的存在,也并不认为Johnson会一直以这样一个身份维持下去,无论是从他个人还是社会环境来看。因为约曼农这个职业是城市和乡村的一个矛盾统一体。统一之处表现在,作为约曼农必须要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游刃有余,只停留在乡村,只能做一辈子的土地主,只能做一个乡绅而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绅士。城市的新知识新文化不断冲击着乡村,带动乡村的经济发展,乡村的高产量,农业技术的进步与发展同样支撑着城市的文民与进步。然而矛盾之处在与,作为一个有思想,且有进步思想的人,是不仅仅不满足于这么一个所谓“承上启下”的过渡职业的,这个职业虽然象征着殷实的生活和家境,但它毕竟脱离不了“农”这一属性,农这个属性深深的包含在其中,也成为约曼农殷实家境的重要来源部分,不可能完全脱离所谓的农民身份,既然如此,在进入更上一层的上流社会的同时,也会受到阻碍。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聪明的人,在这样一个经济的环境背景下,如果不明白供给与需求的关系,即市场需要什么,我就要去做什么,而不是仅仅依赖于自己祖传下来的东西或者只是自己会的那一小部分,那么他就会被这个社会给淘汰,沦为最低等的计日工人或者是穷苦农夫、仆役等等。同样,如果想通过一定的手段获得超额的资本利润,那么就得提高技术或者管理措施以增加效率,从而使个体单位的劳动生产时间低于社会平均价值劳动时间然后获取远超于其他人的利润。
Johnson是一个聪明的人,我预测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资本家,如果在他的有生之年。作为现在的他,约曼农本人,这个职业会随着他们所兼营的行业(比如箱包店)的发达而脱离农村生活成为类似于面包师、呢绒商、工匠或者社会地位更高的非农业人口。温莎主教神甫威廉曾形容这个时代的居民,划分为四等:第一等为绅士,为首者是国王,其次是贵族和骑士;蒂尔登为英格兰城市中的自由民和享有公民特权的市民;第三名是乡村中的约曼侬,他们要么是地产收入大亨,要么是普通人中“受人尊敬”的人;第四类是被别人统治而不是统治别人的农夫奴仆等。我认为Johnson现在虽然是第三类人,但是随着他本人的进步与发展,在有生之年里必将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大的时代背景的需要下,成为一个有专场特业的受人尊敬的绅士,其子女也必将成为英格兰城市中享有公民特权的公民。当其家族财富积累到一定的境地,甚至会成被封为爵,成为贵族。
辩证的看,也正是这个时代造出了这样一个进步的人。伊丽莎白时代的社会等级秩序严密,贫富差距不断加剧,这其中的重要原因就是社会流动。由于都铎王朝时期的宗教改革所引起的土地所有权的转移、工商界及海外贸易的发展、世俗社会中一些新兴职业集团如律师教师、科学文化界专业人士等的出现,个人主义和资本主义价值观的兴起等等因素,社会流动明显加剧。与此同时,该时期各个社会分层的边缘也更加模糊,人们的等级身份地位也不再有法律界定,出身、称号、财富、职业等都是可变的因素,其中财富,特别表现为地产的财富,是取得一定社会地位的主要条件。从这个角度来看,正是这些原因,才让人们目睹着伊丽莎白时期,约曼农的崛起。
故事结束了,真想回到伊丽莎白的那个时期,做一名约曼农呢…
参考书籍:
《英国通史》钱乘旦 江苏人民出版社
《英国通史》钱乘旦 许洁民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英国简史》 狄更斯 浙江人民出版社
伊丽莎白/都铎王朝 百度百科